伊茨·麦恩的战牧心得
——奇幻无责任杂谈之牧师篇 注:本文涉及规则和数据部分以《龙与地下城》3.5版核心规则为准,与网络游戏《龙与地下城Online》或有不同,请读者注意区分。
本文原载于《电脑商情报》游戏版2006年10月期。转载请注明“首发bfclan”,多谢合作。
“金钱能解决一切问题吗?”
“很多人都有欲望,有欲望就能收买。”
“加上暴力呢?金钱和暴力能解决一切问题吗?”
“没错,绝大多数人都怕死。”
“那无法收买又不怕死的,该如何去解决它?”
“信仰。狂热的信仰甚至能跨越死亡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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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ERIC——牧师,是很多奇幻世界冒险的重要人物——但通常不是主角。即使不叫“牧师”这个名号,一支健全的冒险队伍里也会有那么一个“差不多”的家伙存在,比如叫“僧侣”、“导师”、“贤者”或者“白魔术师”什么的。但是牧师与他们不同,牧师是侍奉神的人,他的主要能力并非来自于个人,而是直接来自于信仰,心诚则灵。除了《魔域传奇》、《艾伯伦战役》等少数设定之外,大多数奇幻世界的牧师都要受到信仰的支持和约束,一个脱离了信仰的牧师若不改投其他神祗门下,很可能就会被神抛弃,失去神赐的大能。
中世纪宗教派别林立,自教皇以下,主教、司祭、神父、修士、修女、长老、执事……各种神职人员名目繁多,职责各不相同。汉语在翻译源自西方的基督教时,由于传教路线和派系不同,译名亦有所区别,神父是罗马公教或天主教的司铎的礼称,神甫是东正教的司铎,牧师是改教开始的基督教新教的圣职。英文中“Cleric”一词源于拉丁文的“Clerus”,这个词又来自希腊文“Kleros”,它的意思相当于今日英文里的“Lot”――并不是表示很多的Lot,而是“one's lot in life”,意即命运。现代社会的神职者通常被称作Priest,Rabbis,Pastors或Fathers,偶尔会提到Friar或Monk。跟我们想象中不同,Cleric这个我们看起来好像很平常很普遍的词汇,实际上在游戏以外几乎很少有机会用到(早期D&D版本里把神职者通称为Priest,包括Cleric和Druid,特定神祗的牧师则称为Priests of xxxx)。这就像电脑爱好者们通常不会意识到“drive not ready system halted”这种Computer English的语法错误一样(正确表达应该是“The drive is not ready, The system is halted”),经常看到某个东西就会觉得它很正常,却忽略了更大范围内的适用性。
一般来说,角色扮演游戏大多没在称谓方面区分过细,大多简单地以“牧师”概括所有圣职者,有时候为了区分性别和表示人物地位提升,可能会采用不同的称号——但也只是称号区别,并不承担相应的职责。其实一部分原因是Cleric这个词的使用牵涉到宗教,这就有了太多忌讳,规则撰写者为了避免这方面的麻烦而换个称谓,类似的还有把Devil和Demon称为巴特祖和塔那里。如今言论环境比以前宽松了,于是又开始恢复过去的叫法。不同游戏里面都有牧师或者类似的职业,不过形象就相差很远,WOW里的牧师发展方向相对较为正常一点,老的日式RPG和以前汉堂的炎龙系列,里面的神术者多是靠施展魔法混饭吃。其实大部分神职人员都是靠嘴皮子吃饭,基本上用不着穿盔戴甲跟人动手动脚,更不会像D&D里那样,战斗力跟战士有一拼。广义的话,牧师可以是任何类型,比如《战国BASARA》系列中的萨比,就自创“爱的萨比教”,用圣歌和大炮来传教。D&D里面的牧师,可以说是所有神职人员典型形象和能力的总合。性别可男可女,地位可高可低,文武法术兼修,远近内外皆宜。走上神坛能主持祭典,拿起经卷能长篇大论,高举圣徽能驱妖除魔,掐指一算还能通神问鬼。庙堂之上预言百年贵为国师的是他,荒山野地里裸身苦修乞讨一瓢饮的也是他,重甲大盾抡起锤子砸你个七荤八素的是他,打完了解毒接骨疗伤治病祛咒除灵起死回生的还是他。归根到底,D&D是个职业导向的超级英雄游戏,本质上决定了各职业其实就是现实中的某类典型人物极端化范例,而在一个多神系的世界里,要满足每个神祗从传教洗礼到武力卫道的一系列要求,就只好把所有神职人员的能力都一古脑地塞给牧师。落实到规则上,就是把某几个方面的典型能力,包括穿甲拿盾操钉头锤施展法术驱逐亡灵和疗伤治病,统统塞到一个职业里,然后给它起个名字叫“牧师”——而实际上很多能力跟信仰就压根没关系。
题外话:假如现实世界里真的有神力这个东西存在的话,牧师确是个很好的职业。信仰不像知识靠的是记忆、理解和分析,信仰只要“虔信”就行。可以说,在奇幻世界里当牧师,比在现实世界里考大学要容易多了。
一个无神论者眼里的牧师 坦白地说,我在现实世界里是个彻底的无神论者,甚至专门为此写过一篇《屠神论》。但这并不妨碍我在游戏中扮演牧师的角色,现实归现实,游戏归游戏,不是吗?下面就是我这个无神论者对牧师的一些浅见,与各位分享。
牧师是普通人吗? 作为神的代言人,牧师的言行举止都要符合教义——却未必符合人性,这也带来一个经典问题:牧师首先是神特别择选的代言人,其次才是一个人?还是首先作为一个人,然后才是超凡脱俗的传道者?
欧洲人一直到文艺复兴之前的百来年,才认为圣职者也是人,部分教派才允许神父结婚,不用再偷偷摸摸地用“表妹”、“侄儿”来掩饰妻子儿女。但直到现在,大部分人眼里的神职人员依然是禁欲象征。与“普通人”相比,这样的神职人员显得坚贞无私,形象好、地位高,一看就是正面人物,煽动教徒就像圣武士鼓动民众一样容易。但是反过来,一旦有什么行差踏错也容易被人指责“不像牧师”,特别是在中古时期的游戏背景里限制更多,在宗教氛围浓厚的地区尤甚。
而我认为,牧师的神性和人性并无冲突,二者没有先后高下之分,他首先是一个人,并且是一个牧师。两者并不矛盾,牧师只是他这个人的其中一方面,表现的是个人在信仰上的职责。教条不是信仰,经典也不是真理,只有发自内心的对于某种理念的认可,才是信仰。教义可能跟个人想法相冲突,但理念不会——不管多么难以接受,那就是自己的理念,自己又怎么可能跟自己矛盾呢?
因此,牧师是不是普通人,要看他把信仰放在价值观的什么位置。
乱谈圣武士和牧师 在经典游戏《DIABLO II》里,我们看不到“牧师”,在这个位置取而代之的是“圣武士”,与此类似的是经典职业“战士”不见了,物理攻击的主力位置上站着“野蛮人”。这也许说明不了什么问题……那么换个角度,在以中世纪欧洲为背景的游戏里,我们几乎总能看到圣武士,有时也叫圣骑士,穿着闪闪发亮的盔甲,高举着长枪冲锋。他们的形象几乎无一例外的具有某些象征性的共性,同时象征着王权和神权,总是彬彬有礼,总是一本正经。而在网络游戏里,只要开放圣武士这个职业,不论好不好用,都必然会吸引一帮狂热的死忠爱好者冲进来,满脸严肃地教训他人“知道什么是‘骑士精神’、‘八大美德’和‘Est Sularis oth Mithas’吗?”
从词源上看,圣武士(Paladin)这个词出自“查理大帝的12武士”,这是一个世俗的职位,指的是皇家军队而非神职,与“神圣的武士”这个概念几乎毫无关系。“查理大帝的12圣武士”甚至不需要什么军事技能,这12个人里除了有大主教图平,还有巫士马拉吉吉,他召唤恶魔的次数恐怕比挥舞宝剑还要多。“圣殿骑士团”将武装力量和宗教权威结合在一起,但他们最终还是跟教廷决裂了,并且以最惨烈的方式收场,风靡全球的《达芬奇密码》将这一悲剧归结为教廷为维护基督形象而发动的阴谋从而广为人知。中世纪骑士小说里倒是有无数恪守骑士道的可歌可泣的英勇无畏华丽骑士,但他们似乎跟浪漫绯闻的关系比圣洁虔诚更近一些。他们被一套来历不明的行为规范所约束,又套上一幅神圣的外衣,圣武士就是这么个怪东西,谁都能扯一通,而谁又都扯不清。他们到底效忠王权还是效忠神权?他们是否直接受命于神?还是受命于皇室?教廷?他们在现实与理想冲突时是否一定要死硬到底?当出现两难局面时,圣武士的出路是否只有“堕落”一途?他们跟牧师的地位谁高谁低?谁该听谁的?还是像某些人说的那样,牧师动嘴,圣武士动手?
实际上,角色扮演游戏领域中首次出现“圣武士”这一概念,是在1978年出版的第一版《龙与地下城玩家手册》中作为骑士(Cavalier)的一个分支职业,这个设定为圣武士打造出一整套形象、能力和行为规范,并被随后的诸多角色扮演游戏沿用至今。抛开游戏背景,我们在圣武士身上看到的是一个“折中主义”的典型人物,他具有战士的战斗能力,又能像牧师一样施展一些神圣系的法术,跟两者之间的界限并不那么清晰,就像把战士和牧师的能力各自取了一部分,包括武器和盔甲擅长、有限的疗伤能力和半桶水的法术,再加上超度亡灵和打击邪恶之类“对抗邪恶”的元素,捏合成一个介于两者之间的东西。游戏中,我们需要一个能打能扛的家伙,战士出现了;我们需要施展华丽法术的家伙,法师出现了;我们需要治病疗伤的家伙,牧师出现了;我们需要解决一切其他卑鄙小问题的家伙,盗贼出现了。接下来呢?为了满足对东方神秘“功夫”的好奇心,我们得到了武僧;亚瑟传说里占重要地位的古老凯尔特宗教祭祀——德鲁伊,被赋予神圣教廷以外的施法能力;吟游诗人不管是在北欧,还是在东西欧的宫廷,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社会地位非常高,在游戏里却变成盗贼的部分技巧和幻术师的部分幻术不神圣的结合,历史的记录者反而成为骗才的代名词;战士的武器加上德鲁伊的信仰,我们得到巡林客(游侠);当我们需要一个能打能扛还能疗伤的家伙,把战士和牧师的神术加起来,就得到了圣武士,当我们需要他这方面能力时,就往这边偏一偏,需要他那方面能力时,就往那边偏一偏,一个圣武士到底像战士多一些还是像牧师多一些,视乎游戏需要而定。
现实中的圣武士形象,是各个时代贵族武装力量的总合,游戏中的圣武士,是为了满足游戏的“可玩性”塑造出来的虚构产物。圣武士和牧师,在游戏中的关系或许比在现实中更紧密一些。
牧师是否只能千人一面? 有些人认为,只要是牧师,就得像罗家英版的唐僧那样,做一个絮絮叨叨的传销者。就算在多神系的D&D游戏中,不同的神各自为政,侍奉同一个神祗的牧师也还一个样,关键词:侍奉神、传播教义。神给他神力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更好地宣扬教义,通过展示神力来拉拢更多的人信仰神,侍奉神,神的能力也就通过信徒数目的增加而提高。这和传销组织的做法是一样的,就是整天通过炫耀神力来诱骗信徒。他们觉得自己是在做好事,让更多的人走上正道,就像一些传销者跟别人说我这是在帮你发财一样。你看,我会治疗,我有各种神力与大能,都是拜吾神所赐,所以,你看吾神多厉害啊,信我者昌,你也来信奉吧!
我倒是觉得,牧师的扮演可以分三种:一种是唐僧牧,絮絮叨叨传道授业;一种是追寻牧,为了探寻自己的理念而孜孜不倦;还有一种少说多做,以行为贯彻理念。传道不一定要通过语言,行动也是传道的一种。或者这么说,第一种是怂恿别人做事,第二种是寻找做事的正确方式,第三种则是我要做事,凡是阻碍我的就统统推倒。
从游戏设定的角度看,就算是同一个神,也分不同的领域,即使是同一个领域,也可以有不同的理解。广州团著名美女DM缇尔娜琳曾经亲身出演过一名“金钱牧师”,信仰多米努的金钱化身,领域是诡术和旅行。这个人设的核心就是“钱”,但不是简单地当金钱奴隶,事事捞好处,而是把金钱当成一种手段去影响世界,也就是资本流通。她对诡术和旅行的解释就是商业,诡术和旅行都和商业分不开,商业的本质是流通,也就是靠旅行的商人进行种种巧妙运作,从而创造出更大的价值,甚至在正义化身的神殿里面证明了金钱比正义更有价值,论证过程如下:“每个人的正义都不一样,所以正义只对自己适用,金钱对人人都有用,所以金钱比正义更有价值”。
至于我自己,则对法拉利斯的核心教义“随心所欲”有了新的理解,我认为“随心所欲”不是指放纵欲望,而是在审慎全面的思考和分析后,抛开所有不必要的欲望,全神投入于自己最终极的欲望。在分别对比过法拉利斯正统派和偏激派的教义后,我发现自己可能开创了新的异端教派……
“万能的牧师”是误解吗? 很多游戏里的牧师都身兼多职,而D&D尤甚。或者说,自D&D开始,“牧师”这个形象就几乎成了“万能”的代名词。他们在冒险方面的特长主要表现在疗伤治病、驱散亡灵和参与战斗,偶尔还客串法术大战和对外交涉,囊括了冒险活动的大多数重要需求。反而现实生活中最重要的主持仪式和传授信仰被淡化掉了,这也是游戏的模拟现实向游戏性的妥协。
妙手神医 牧师作为凡人的躯体,却能够与超越凡人的存在进行沟通联系,换言之就是神性存在的现世具显,可以管窥凡人不知道的秘密。他们在诠释典籍的同时,也在教徒心里搭建起死后世界的种种形象,因而牧师总是与生死联系在一起,主持所有相关的仪式。迎接新生的第一双手属于牧师,生命走到尽头时为他送行的也是牧师,从洗礼到临终告解,牧师将凡人的生与死攥在手中。生命在他们手中诞生,亦在他们手中走向终结。
很多人都把牧师和治病救人扯到一起,可以说是一种偏见。牧师为啥非得是奶妈?现实就不说了,没有神力存在,但即使是D&D的世界,善神也没有教导他的信徒一定要成为奶妈吧?当然某些教义是有拯救需要帮助的人的含义。那么,为何法师没有医疗法术,而神却给了牧师呢? 莫非是因为D&D里的法师祖先没有把治疗法术流传下来(治疗并非神术的专利,诗人就有治疗法术)?其实这都是游戏规则做的,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游戏的平衡性和多样性,比如把治疗给法师的话,牧师就被抢去很多风头。在一个人力资源有限的游戏中,每个人物都必须优先发挥出自己独有的特殊能力再考虑其他方面,也就是所谓“能者多劳”。作为角色扮演游戏的设计者,把一场冒险中需要用到的各种能力,尽可能“平衡”地摊分到不同人物头上,以鼓励玩家多角色、多职业合作的玩法,而那些一个角色打通关的游戏就不需要也不可能做这样设计。医疗神力实在是太强大的一种东西,这东西在龙枪里没有,崔斯特也没有,甚至连D&D自己的战棋游戏DDM,医疗性的常用单位也屈指可数,别的统统是攻击型或者炮灰型。这样一个后勤单位完全是要满足英雄们百战不死而且不套主角模版这样的情形而诞生的,因此就显得不是那么好玩,在AD&D时代被公认为无聊职业。
从现实中去寻找根源的话,中世纪黑暗时代的早期,到处是各种各样的治疗者:医生、外科医师、内科医师、药剂师、刺络医师、放血医师、理发师……其中大部分都是土方子甚至巫术。牧师也少不了要掺一脚,虽然他们的信仰在这方面不见得比迷信更有效,不仅不具备神迹式的治疗能力,甚至还缺乏医学知识和实施真正治疗和手术的基础,却依然有自己独特的优势——教育。在所有文明中,神职者几乎总是受到最好的教育,而知识就是最强大的力量。他们一手把持着历史和典籍,精神疗法与土法偏方双管齐下,在胡乱摸索中承上启下。不过这个优势终结于1130年,因为一条“神职者不得接触鲜血”的禁忌,修士学习医术的传统结束了,从此以后所有从事外科手术或任何会造成失血的治疗方式的人都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牧师。
至于复活,以基督教的观点来说,只有神才有资格施行这种“死而复生”的神迹,耶稣的复活被看作基督教的信仰根基,甚至被宣称为“客观事实”(通过基督教自己的《圣经》和《福音》来考证“客观事实”,难道不是“循环论证”吗?好吧,本文的主题不是反宗教,暂且按下不表)。所以落实到游戏中,只有神的代言人才能施放复活相关的法术(牧师的5级法术“死者复活”、7级法术“复生术”和9级法术“完全复生术”),与牧师相近的德鲁伊只能有限地施展“再生”(断肢重生)和“转生”(说不定转成个地精或者狗头人什么的)。
驱魔人 很显然,无论在历史上哪个年代里,都不会有牧师游荡在墓地周围,轰杀腐臭的亡灵大军。哥特式小说里倒是有不少类似的情节。中世纪欧洲,基督教的牧师四处鼓吹启示录预示的世界末日,黑死病在欧洲横行,包括英国、法国在内几乎整个西欧,民间都流传着各种关于僵尸的恐怖故事,连南欧的西班牙和葡萄牙也时有所闻。到了16世纪,这类现象在西欧日益罕见,但是在东欧反而兴盛起来,罗马尼亚传说中便是最著名的亡灵生物吸血鬼德古拉(Dracula)伯爵的故乡(xie注:Dracula这个名字本来确有其人,但最早作为吸血鬼的称号,其实是在Bram Stoker于1897年所写的小说《Dracula》里,也就是说最著名的吸血鬼实际上诞生于“他”最活跃的时代几百年后的文学作品里)。
牧师此时在干什么?他们在猎杀女巫!教廷与皇室争端不断,影响日趋减弱,连年的战事、瘟疫、饥荒与教廷本身积弱不振,使教廷的内部出现了反省的声浪,这些意见主要是将上述的灾祸归因於教会本身的腐化与长久以来对於异端的宽容。当人们面对厄运漫然不知所措时,把一切都推给魔鬼似乎是个解除心理负担的好办法。于是老寡妇、行医妇女、产婆……这些无辜的妇女们无需真的去学什么“巫术”,只要有天灾,大旱、洪涝什么的,便有无从考证的谣言说她们是女巫,被狂热的人们义愤填膺地抓起来,经当地教会审判通过后被钉上十字架被活活烧死。宗教裁判所审理女巫的方法通常采用“合情合理”的神判法,比如将你手脚捆住扔进河里,浮起来就是无罪,沉下去就是有罪之类。简而言之,神说要你死,你就得死。持续两百多年的猎杀行动坑杀了十万以上的无辜者,其中绝大部分是妇女,这就是教会卓有成效的“驱魔战绩”!
假如生者与死者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或不那么绝对,那么害怕死者重回地面的人们必然会从信仰方面寻求保护,也就是去找以肉身作为凡人和超凡之间联系纽带的牧师。人们普遍相信圣徽以及配带圣徽的牧师拥有驱逐亡灵的能力,吸血鬼(及其他恶灵)被有意无意间描绘成魔鬼的门徒,而教廷则趁机把所有反对者都诬陷成异端,在驱魔过程中要么把人驱死,要么把钱驱光,有时甚至兼而有之。一方面夸大邪恶不死生物的威胁,一方面吹嘘牧师在对抗它们时的丰功伟绩,牧师的高帽子就又多了一顶。与其说他们擅长对抗邪灵,不如说他们擅长把别人打成邪灵。
游戏里的妖魔鬼怪不像现实中的女巫,什么骷髅、僵尸、幽魂、巫妖,还有酷酷的吸血鬼,个个都青面獠牙张牙舞爪望之不似人君。所以游戏中的牧师也不用什么神判法,看不顺眼直接轰杀就行了——“以神的名义,给我败呀!”也正因为牧师是依靠神力来轰杀妖魔,而神毕竟是神,神不管小事,只有存在方式直接冲突的妖怪——也就是亡灵,或者叫不死生物(Undead)——才能吸引它的注意力,所以牧师能够借助神力直接轰杀通常仅限各种不死生物(邪恶牧师可以征用不死生物,而一些针对性领域的牧师可以把特定生物像不死生物一样超度)。
暴力卫道士 宗教的推广总是伴随着刀剑和鲜血,精神世界的胜利依靠物质世界的征服来实现。把暴力和宗教结合在一起的最典型的事件就是宗教战争,比如说十字军,就是打着宗教旗号的赤裸裸的侵略。在政教合一的中世纪,一支军队如果没有神职者又怎能算得上是“正义之师”呢?实际上就跟我军无所不在的“政委”是一回事。但是与我们在游戏中所看到的不同,这类参战的神职者往往并不直接插手战事。
高级神职者如果参与战争,通常是作为监督或监查,以及把侵略战争美化成“铲除异教徒”,帐幕里的权谋才是他们的主战场,更不会直接参与指挥战斗(当然胡乱指手画脚的情况在所难免,后果就是毫无悬念地战败)。中低级随军牧师更常见一些,他们的主要工作则是负责稳定官兵情绪、缓解矛盾和维系军心,也包括替目不识丁的士兵们写家书。随军牧师利用作祈祷、教义解答、宗教课、提供晚餐等形式向军人和军属传经说道,灌输宗教教义,怂恿官兵心安理得地去杀人,在发起进攻前以“神之使者”的身份宣称参加“圣战”,大肆宣传神力保佑官兵,活下来就是英雄,活不下来也有临终祷告,保佑你死后升天堂,驱使士兵们义无反顾地卖命。当然万事无绝对,中世纪的主教骑士也有很牛的,比如法国首相黎塞留红衣主教就曾经是一身3/4铠甲,手握长枪和手枪率领卫队冲锋的猛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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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罗马教皇乌尔班二世在法国的勒芒市于1095年11月27日发表的历史上影响力最大的演讲节选,这次演讲拉开了十字军二百年东征的战争帷幕:
“……不要因为爱家庭而拒绝前往,因为你们应爱上帝胜于爱家庭;不要因为恋故乡而拒绝前往,因为全世界都是基督徒的故土;不要因为有财产而拒绝前往,因为更大的财富在等待着你们。”
“……死者必将升入天堂,生者倍受上帝恩宠,去分享其荣耀奖赏吧!幸运在向你们招手!”
“……教民们,那东方的国家,遍地是牛乳、羊奶和蜂蜜,黄金宝石随手可拾。谁到那里不会成为富翁呢?去吧,把十字架染红,作为你们的徽号,你们就是‘十字军’,主会保佑你们无往而不胜!”
“……所有出发去战斗的人,凡是在途中丧生,无论死在陆地或海上,或者是与异教徒作战时牺牲,他们的罪都将得到赦免。依照上帝授予我的权力,我向参加这次远征的人如此许诺。”
“……那些一心只想报私仇,胡乱打仗,伤害信徒的人,让他们去和异教徒战斗吧----这是一场值得参加,终将胜利的战斗。过去是强盗的人,让他们从此以后成为基督的骑士吧!曾与兄弟和父母争斗的人,现在让他们理直气壮地与野蛮人战斗吧!为了几文钱而当雇工的人,将赢得永恒的报偿。身心交瘁的人,将会为双倍的荣誉而劳动。他们在这里悲惨穷困,在那里将富裕快乐。现在他们是天主的敌人,在那里将成为他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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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里牧师的暴力装备往往有这样那样的限制,比如能否穿盔甲和使用特定武器。早期版本的D&D规则就限定非特定神祗的牧师不能用“锋利”武器——连带的让很多其他角色扮演游戏也作出类似设定,新版本的限制放宽了,牧师可以使用自己擅长的任何武器,但大多数牧师通常只擅长简易武器,而简易武器中最好用的还是钉头锤。实际上不管是钉头锤、链枷还是其他类似的家伙,都不是什么“仁慈的武器”,所谓“不会造成流血”的说法更是设计者的借口。钉头锤会成为牧师(还有《DIABLO II》里的圣武士)持用的典型武器,原因在于那玩意儿其实就是现实中的牧师可能会拿的另一样东西——权杖。权杖一开始只是象征王权,后来更多地作为神权的象征,操着权杖的牧师就意味着天赋神权。至于牧师能否穿盔甲,就纯粹是游戏平衡性上的考虑了,有些游戏里的牧师只能穿法袍、祭袍之类,但细看其数据,防御值通常在法师之上,但不超过战士,所以不管到底叫什么名字都不影响实质。
D&D鼓励团队合作,一般来说战士在前面,其后紧跟着牧师,法师通常都在后方。打个比方,战士是前锋,法师是球门,牧师就是后卫。但是标准战、法、牧、盗的4人小队没有中锋,于是大前锋的担子就很重,难免会漏球,后卫的工作也很多,在TRPG这种怪物具有无上智慧的游戏里更明显,后卫拦不住球就等于破门,然后法师挂了,怪物们就有无数种办法把剩下的所有人弄死。所以牧师的后勤能力无人能及,生存能力不能太差,必要时也有战斗力,但是攻击性就不用太高,得给战士留口饭吃。落实到游戏里,就是牧师能够穿重甲拿大盾,防御方面不至于比法师难活,却不擅长相对更好使的军用武器。咦?我们好像忘了小贼?除非资金充足到可以随便砸钱,否则战场上还是忘了他的存在吧……
由此可见,“万能的”牧师所具有的各种神奇能力确有其历史渊源,但其表现形式几乎都在游戏中打了个折扣,与现实中相差甚远。这其实也没什么,我们玩的是游戏,又不是真要去修宗教课,只要游戏设计得好,让我们玩得开心就行了。毕竟,现实世界往往比奇幻世界更离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