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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特拉德大人?" 伊洛娜跪在我的身边,她身上的岁月似乎在一夜之间显露出来,不知这一晚究竟见了多少残忍血腥的场面。她向我伸出手。 "别碰我!" 我咆哮道。 她被吓了一跳,猛地抽回手:"大人?" 她终于开始彻底地打量着我。如果世上只有一个人能够看到我内在的转变,那就是她。在那可怕的、无法以话语表述的瞬间,她看到并理解了一切。她的头垂了下来。 "把它留给其他人吧。" "哦,施特拉德,你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不知为何,但她很清楚我并非受害者,她知道事实上,我正是这一切的罪魁元凶。 "一切的一切,又或者什么都没有。" 我以前从未见过她哭泣。曾经的我对现在的伊洛娜将会是别的情感,而不是轻蔑。“我的女士需要更好地控制自己,”我低声以她自己说过的话作为嘲笑。这让我觉得很有趣,因此尽管我的每一寸身体都痛得要命,我还是笑出了声。 她的眼睛紧盯着我张开的嘴。 我知道她在看什么——我用舌头早就很好地感觉过了它们新的尖锐幅度。 "我愿意尽我所有去拯救你,如果你还能够得救的话......" 她喃喃道。 哈,说的好像我还在乎我亲手出卖的灵魂一样: "告诉我都出了什么事。" 她犹豫了一瞬。她真的很聪明。在与我蜕变成的这类存在打交道时,尽可能地谨慎总不失为明智之举。 "利奥·迪利斯尼亚在哪?" 更多的犹豫。利奥或许的确是今晚屠杀的罪魁祸首,但他依然与她拥有更多的相似之处——他依然是个人类——而我却再非如此。 我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其他囚犯:"告诉我,这样我就能救下其他人。" 是的,这就是她的软肋,而她对此也心知肚明。她并没有质问我为什么觉得自己有能力完成这项近乎天方夜谭的任务: "我要你发誓,施特拉德·冯·扎洛维奇。" "你相信我会遵守誓言?" "出于荣耀,你会的。我能指望你还没把最后一丁点都丢弃吧?" "我不知道,或许接下来我们就能看看到底怎么样了。" 伊洛娜知道这是她能从我这里得到的最大保证。她勉强点了点头:"我不知道利奥在哪,但他很快就会过来。那些守卫们是这么说的。" "我的人都怎么样了?" "都死了,没当场死亡的也因为中毒命。所有的宾客,无一幸免……至少那些忠于您的都死了。谢尔盖和塔季扬娜在哪?" 我又爆发出一阵大笑,因为我已经无法流泪。 伊洛娜颤抖着想要做出抵御邪恶的手势。 "住手!" 她僵在了原地: "施特拉德,我怜悯你。" "留给那些用得着的人吧。" 她盯着我看了很长一段时间,怜悯、恐惧、同情和厌恶等情感走马灯一般在她的脸上来回闪过。 然而这些对我来说都毫无价值。我瞥了一眼其他人:"我的女士,什么都别说。 利奥·迪利斯尼亚在几个手下的簇拥下走了进来。这个背叛者,他仍然穿着简陋的弓箭手制服——这是他在关键时刻的伪装——但在脖子上挂着一条华丽的金项链。他的弓换成了一把剑,它和它精心铸造装饰过的剑鞘也使他,然而这不会改变他愚蠢的头脑。一个完全不懂得战争的可怜人,认为胜利已尽在掌握。 所以我站了起来 尽管我看起来毫无疑问惨不忍睹,但看守我的守卫还是转身戒备起来。一个受了我这样的重伤的人应该已经死了。不应该是站着的。不应该朝他走过去的。不应该是微笑着的。他瞪大了双眼举起剑准备攻击,然而我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它打到一旁。武器从他的手上脱落,叮当作响地砸在墙上,恰好靠近伊洛娜和叫洛薇娜的女孩蜷缩在一起的地方。维克多——昔日并依然如此的士兵——立即扑过去将它抓到手里,俯冲并抓起它。当其余守卫刚来得及转身查看是什么引起了骚乱时,他已经重新摆出了作为战士蓄势待发的姿态。 如果我面前的守卫脑子里稍微少一点恐惧,多一点智慧,他可能还来得及逃脱——毕竟我的速度比全盛时期差了不止一星半点。然而恐惧在他脚下生了根,因此我得以不紧不慢地走上前抓住他的肩膀,像玩偶一样将他调转个头背对着我。我一把扯下他的头盔,其脖子上裸露的皮肤散发着铁锈、潮湿的皮革和累积起的汗水的味道。然而无论如何,一个快要饿死的人是不会嫌弃腐烂的面包的。 那人双腿在半空乱蹬,双手徒劳地抓挠着试图使我松开钳住他腰间的手,就好像试图和一棵树摔跤。他张大了嘴不断尖叫着,但我却什么都听不到:他血管中奔涌的血液咆哮声震耳欲聋,以至于其他那些出于恐惧或愤怒的尖叫对我来说都不过是些嗡嗡作响的苍蝇。我像鸟儿吸净花蜜一样榨干了能自他身上得到的每一滴血,直到他的挣扎逐渐减弱,最终停止,只剩下我手中这副无力的躯壳。他提供的血液已经足以消除我的痛苦,然而我仍然渴望着更多。 笼罩房间的麻木的死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完全不同的寂静:屏息以待时的寂静。房间被一分为二,一边是满溢的恐惧,另一边是劫后余生的欣喜期待。利奥的手下们一动不动,所有的眼睛都齐刷刷盯着我”
封好这封信之后我将立刻开始调查。这一次,我希望我们作为家人并肩而立,共同对抗对我们纠缠不休的事物,无论它们是什么。 您的 艾丝·德·阿维尼尔
“无论昼夜,极目远眺,浩荡的雾墙包围着我的王国我亲眼见它诞生伊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