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主题: 《偃蹇龙书》【LOG】【PF2】  (阅读 595 次)

副标题: 及舒亡,数朝林立,龙华始皇帝身擐甲胄,亲履兵锋,削平区宇,康济生灵;而后又历有六帝,时至神龙年间……

离线 \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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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抄殷家、人去楼空、山中皇陵发生何事了、不似华贵的异样、“病龙”殷洪文、五行操尸阵

抄殷家、然人去楼空也、往皇陵了
劇透 -   :
<偃蹇龙书> 【龙城水患已定】,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已经不到半日就已经走遍了全城。
龙城县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的轰动了,即使是往年水患没那么严重的时候,那口龙门闸也多半要被洪水冲烂,每当此时中下游的百姓往往要流离失所。
但是今年你们不仅把闸口守下,甚至连灾中受伤遇难的人数都寥寥无几,县令和她的食客“水中斩龙王”的故事也流传开来,甚至有人拿县令和天夏古时的一些“圣人”相比,还有人说是要在乡野里建生祠。
光是疏散那些在县衙门口朝拜你们的百姓就花了很大功夫,长公主在门口急得涨红脸:
“都别跪!都别跪!麻烦起来!——磕头也别,哎呀!那边抱着孩子的更别跪!”
看起来人民的热情比洪水更让人局促,不过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自从跃龙溪大水之后,殷家就像一只没水的王八,彻底没了动静,不管是门人还是仆役一律不再外出,客人更是不予进入。
对于此刻的他们而言,这样的做法似乎太过低调了,就像是在酝酿着什么新的阴谋一般。
“父皇的谕旨还没到,我们是直接……抄家吗?”
夏子衿的面上尚有几分治水后劳累的苍白,但是看起来已经精神许多了。她好奇地打量着院内那些百姓送给县太爷的东西——大部分是装满咸菜或萝卜干的大罐,还有一部分是杂七杂八不知真假的传家宝。

<余夏> “兵贵神速,先斩后奏,拖上些时日,殷家不知还会做出些什么名堂”,一想到皇陵里的邪鼎,余夏就有种恶寒感,“现在他们闭门不出,也许就准备再进行一次献祭,上上次是水鬼,前天是暴雨和水龙,等时候到了,鬼知道会再出个什么!”
<庄陵> “这殷家默不作声的,怕不是正在默默地准备动什么手脚了……皇陵里的事,我们现在是一概不知。还是趁热打铁的好。”他同意余夏的意见。
<赫生> “殿下以后可能得慢慢习惯被万民朝拜了。”赫生在一旁环抱双手笑道。他想了想,回答夏子衿:“天高皇帝远的……有时候应该也不用完全等候谕旨。万一有点什么出入,就说突发状况,来不及等就是了。”
<苍离> “冬吃萝卜夏吃姜,这儿的来赠倒是契合时令...嗯,这会儿便到皇陵所在去确认一番,眼下他们应当还在着急将鼎运输的事情,而闭门不出想来也是担心我们在这会儿借着那头河神爷发难了。”
<烛幽> “殷家有胆子借龙兽袭杀历任县令,就不是会束手就擒之人。若是我们束手不前,让殷家的阴谋得逞,那事情要解决起来就麻烦了。”
<赫生> 赫生点点头:“正是如此,我想陛下派人下来做官,想看的是有决断魄力的继承人,而不是干等谕旨的下属。”
<偃蹇龙书> “既是这么说,我们就先抄了他家,也算除了心腹大患。”
长公主深以为然,她按着腰间的剑,点了些县衙里能抽得出手的衙役,随后就宣布了殷家的众多可疑行径,以及今日抄家的决定。
衙门的马车气势汹汹地朝着殷家大宅出发,途中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亦或是有聪明人猜出,“抄殷家”的事情在你们行至半路上就已经传出,又搅得满城风云,甚至有一些自愿的乡勇流民遥遥地跟在队列后面,带着些简易的镰刀或是木棍。你们很难驱散这些自发的百姓,但是他们还算有秩序,并且大都只是在抄家队列后面给点声响。
你们从这些人口中得知了很多之前不知道秘闻:像是殷家的粥棚虽然会施予流民,但是他们经常会趁机偷偷把虚弱的人拐走;亦或者趁着水灾无粮,故意强买一些婴孩走,再在粮食里缺斤短两,最后搞得家破人亡。
此刻的街道就像一波新的浪潮,朝着殷家的门户冲去——他们的门柱显然是没有龙门闸那样的坚固的,你们不到半个时辰就把殷家给正法了。
你们惊讶地发现,殷家几乎已经“半空”。那些不中用的仆役自然拦不住你们,但无论是家主殷洪德,亦或者是“鼎”的踪迹,一律找寻不到,甚至连家中的金银也多数被搬走,你们最终只抓住些家眷,还有他们家许许多多贪污枉法的罪证……足以治死罪的那种。

<庄陵> “像是早有预谋……但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们是怎么做到的?还是说他们的人本来就不在这里……”
<烛幽> “跑得倒是快,怕不是在皇陵里全副武装地等着我们呢。留下些普通家眷,这是看准了殿下心善不会对他们动手呢。”
<余夏> “切,跑的比兔子都快...就该水刚下去就打上门”,余夏忙着指挥着把殷家的金银细软搬空,昔日他刮百姓地皮,今儿让众人把他墙皮给挖一层。
忙得差不多才回来 ,气喘吁吁道,“这地方就没几分生活的烟火气,多是狡兔三窟了...不,这是一窝爱打洞的老鼠。”

<偃蹇龙书> “或许之前的那场洪水……不只是个引我们入局的阳谋,而是个瞒天过海的计策。”
长公主盘算起来,“他们就是趁着我们为治水而焦头烂额的时候,趁机溜走了,只是居然能如此果决……”

<赫生> 赫生提着一个家眷的后颈,像拎狗一样不客气地拎起来,一双红瞳狠狠瞪过去:“殷洪德哪去了?老实交代,否则将你就地处死。”
<偃蹇龙书> “大人轻点!大人轻点!哎哟!家主前些日子,就是请完县太爷的那天晚上,就叫小的们打点东西,说是搬去龙城后山……但是搬上去后去哪小的就不知道了!”
被抓起来的家眷悬在半空,捂着脖子不断动弹,像是绞尽脑汁地在想,最后又补了一句,“但是之前每隔一会儿时月,家主就要搬一箱金银到后山上去!说是要供给皇陵里的先皇们!”

<赫生> “哦?”赫生挑挑眉,眯起眼睛来,“还有先皇?是哪门子的先皇,殿下知道吗?”
<偃蹇龙书> “按理来讲,皇陵修在这里,便该有龙华开国的无争皇帝,而后是太祖、龙朔、景龙、鳞德皇帝,总计五位。”
夏子衿摊手算了一下,龙华每代皇帝都喜欢年号里挂点和龙相关的东西,证明自己的血统。

<余夏> “巧立名目的手段,怕不是换成材料搞那些邪法去了”,余夏撇了撇嘴道,“再说,就算是开国的圣上,哪有每月都去祭拜的理儿,那不是打搅他老人家睡觉的清静...”
<苍离> “到底是一出阳谋,掐准了水患一事会让我们无暇顾及此处,不过这听来移转家财的事情是早有规划,就是不知道这金银之中,修鼎的部分占有几成了。”
<庄陵> “皇陵简直要成他们殷家的地宫了!”庄陵听得直摇头,“那殷老二修的是个邪魔外道,也不知道五位先帝的魂灵现在是个什么心情……”
<偃蹇龙书> “既是如此,他们没准是仗着地宫……呸!仗着皇陵的地势守了起来,想要拖延时间修好那口【鼎】?”
夏子衿皱起眉头,在提到鼎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一侧挂着她的兵刃,另一侧就挂着那条写着“定澜”二字的铁块,“也不知如今到哪一步了。”

<赫生> “拿百姓血汗还来的金银上供先皇灵位,殷洪德那老东西也真是不怕供死自己一大家子。现如今他们倒是全躲进去了,怕是狗入穷巷,要拼死反抗了。”
<余夏> “这个在话本里叫地城...故事的主人公们会越过漫长的地城打倒最后一个敌人,以及话本的作者”,余夏冷不丁地说了句。
<烛幽> “倒是个怀念前朝的旧臣呢,想来他们也乐意去地下陪先皇。”
<苍离> “一般来说,话本里的故事一到了地城,便是要遇到些机关诡术了,往往这会儿啊,行伍里都不免会出来个鸡鸣狗盗的随从,解去那些陷阱机关。”
<偃蹇龙书> “那是我家祖坟。”夏子衿此时有些羞恼,但是她刚刚自己也说错了,眼下不好意思指正,“总之不要说得像是什么妖鬼横行的地方!”
<庄陵> “别的不提,我猜皇陵的规模也可以媲美话本里的地城了……好了,就此打住。我们也差不多该出发了。”
<余夏> “现在还真是有妖鬼吧,之前的水鬼,不就是从皇陵里跑出来的....”,余夏接了句,“呃..总之都是殷家的错!”
<赫生> “余夏师傅,你还有什么好玩的话本故事,我好想听……”赫生将那家眷放下,不忘叮嘱,“现如今县令大人扬旗抄家,殷家从此便不复存在于龙门县,你也不必再为他们做事。自出去寻个新的差事,或者加入那些百姓——为先前做过的恶行赎罪吧。”
<偃蹇龙书> “咳咳!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拖延了,我们去那……皇陵中一探便是。”
长公主颇为尴尬,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希望那殷家还有几分良心,不要让太爷爷和太太爷爷尸身受害,不然……”
皇家继承人在祖坟里大砍特砍祖宗!光是想想都冒汗了。

山中皇陵、不似那般华贵的异样、盗挖、“病龙”殷洪文
劇透 -   :
<偃蹇龙书> 你们安置好殷家这边扣押的人首财物,便向着皇陵的位置出发——所幸之前水雁给你们的地图上清楚地标注了墓穴所在。
龙城县的后山有个更好的雅称,叫“乾山”,只因它多奇崖怪石,远远望之如天中祥云,“以形体谓之天,以性情谓之乾”,皇陵选在这里也是情有可原。
当然,你们没有带上之前一起抄家的仆从,毕竟闯皇陵这事儿的性质总归还是有点恶劣,要是让皇帝知道你们带人浩浩荡荡地在祖宗坟头大杀四方,那是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偃蹇龙书> 皇陵的规格不大,但是仿照天夏的皇都进行了修整,陵园仿分为皇城、宫城与外郭,整体呈正方形。
入口处设有“宝帐”,周围置玉质的“宝绶”、“谥册”和“哀册”,还有士兵形状的人佣侍立左右。入口西侧设述圣纪碑一座,碑座刻有獬豸和海石榴纹,奇怪的是,这座本该铭刻着历代先皇名姓与事迹的碑体上空空如也。
*你们可以进行一次宗教检定

<偃蹇龙书> 余夏久居宫中,对天夏的建筑之道颇为精通,你只稍一眼就能看出这座皇陵确实是真正的皇家工匠打造,无论是风水定址,还是建筑形式,亦或者选材用料上都是真实的,但唯独有一点你难以理解。
这座皇陵太小了——并不是说它不够格,而是作为历代皇帝安眠之地,它的规格修制的实在是没眼看。即使每个皇帝就分一个墓室,那五代先皇在里面也得挤得打架,更别提龙华到头来肯定不止传五代。

<偃蹇龙书> 而赫生察觉到的是一些细节,“獬豸”这种神兽雕刻在建筑场合是有“光明天下”的象征,而这座碑体上的神兽在眼眸的位置没有点上色彩,这显然是不可能在建筑环节上犯下的错误,更像是有什么独到的用意。
<偃蹇龙书> 庄陵发现的是这座碑体的选料本身,作为史官的你对于这些史料的东西很在行,眼下碑体的选料是一种很易风化的石头,而且还摆在门口这种容易遭到风吹日晒的位置。如果在上面刻画记录,恐怕不到二十年就会让字迹模糊不清,似乎从搬过来一开始就没打算往上刻字。
<偃蹇龙书> “好小。”见惯了皇城建筑大手笔的长公主下意识吐出这句话,然后轻轻捂了捂嘴。
“是山体限制吗?我怎么感觉这里修筑的……怪怪的?”

<苍离> “也有可能是为了防止盗墓一事,做了上下两层的真假?我倒是有听闻一些富贵人家为了避免身后被掘陵,尸骨暴于荒野,会选择加深陵墓的深度,随即在上面盖上一层假的。”
<余夏> “这等皇陵还是过于...陋室了,也许是天高皇帝远..啊不对,是龙城只有聊聊几位先帝长眠,才修得个这样?”,余夏想了想,还是否了,“那也不对,再说也是皇家的气度——有没有可能这里就不是皇陵呀,明面说是皇陵,实际另有用途...就比如说存放开国鼎。”
<余夏> “殿下,这里在记载上,有多少位沉眠于此的皇帝呢?”,余夏问了句。
<赫生> “这神兽的眼睛……没点色,是有什么关窍么?”赫生观察了一圈入口,将目光落在“獬豸”石像上。
<偃蹇龙书> “真假陵墓做疑冢之事倒是自古有之,但是眼下龙华正盛,还特地派了殷家守墓——为何还如此设计?”
长公主无论如何想不明白,“刚刚和赫生提到的五位先帝按理来说都在里面,我们进去看看就是。”

<庄陵> “……这可以称得上粗制滥造了,虽说应当是皇陵无疑……莫非是殷家的障眼法?”他左右张望,跟着走了进去。
<烛幽> “虽说工匠贪点材料是常事,但对皇家的工程能敷衍到这种程度,就算殷家没有别的谋划,那也是罪在不赦。”
<赫生> 将剑出鞘,打头阵走在长公主身前,一边走一边观察周遭情况。“不知,也或许是故意而为之,现下只能先往里走着。”
<偃蹇龙书> 入口有石道往下,一路没什么阻碍,两侧点明的长明灯也是上好的人鱼油脂。
五口用梓木打造的棺椁就这么明晃晃的悬在大厅里,底部以珍宝覆盖,其上加“七星板”,板上置席、褥,旁置衣物及珪、璋、璧、琥、璜等“六玉”。
每口棺椁上都用金玉雕刻了一位先皇的名姓,但是与之前的问题一样——这里的选材用料毫无问题,但是布置实在太过简陋。

<苍离> “这倒是过于简陋了,虽有珍宝作饰,却怎么也没个皇陵的感觉。”瞅着陵内布饰,苍离不禁在四周多看了几眼,便是想确认这附近有无搬运物件遗落下的痕迹或物什
<偃蹇龙书> 皇陵两侧的侧室中又有不少棺椁,但是一律被打开,其中尸首不翼而飞,这些按理说是陪葬的军士。
你们在这里除了几位先皇的棺椁以外,其他地方几乎看不到什么陪葬品——倒是有些血迹直直的通往墓穴深处。

<庄陵> 见那棺中空空荡荡,庄陵的脸色一沉。“定是给他们唤起,去做了死士了。……这后面才是真的皇陵吧?”
<余夏> “殷家不会胆大到把原来的装潢给拆了吧...啊?”,余夏瞥见那些被打开的棺椁,虽早有预料却也惊异不己,“这已经到了亵渎的地步了...抄九族都不够的...我觉得,他们在暗处干出再嚣张的事,也不会惊讶了。”
<烛幽> “若只是改造了原本的陵寝,恐怕也不必再修些掩人耳目的东西了。明面上的布置便是我等也能看出错漏百出,更别说那些巡查的官员了。恐怕殷家的阴谋可以追溯到其祖辈了。”
<苍离> “倒不如说他们既敢在皇陵上下手,这会儿无论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都是正常的了。”
<赫生> “那我们便更不必手下留情!”
<庄陵> 庄陵也不敢怠慢,将那之前做的准备统统用上了,才谨慎地迈入门去。
<偃蹇龙书> 血迹一路沿着前往后室,其上放置衣冠、剑佩、千味食及死者生前的喜好之物。
然而此处远远的能望见一个形容枯槁,身如鬼魅的人影。却见那人满头白发,如同六旬老人一般,一副嘴脸像是胡乱拼凑起来的,东一块西一块。
他像是早有预料一样坐在石桌后面,见你们到来,便起身行礼,只是他的关节似乎格外扭曲,作揖的时候十分古怪。

<余夏> “真有妖怪和鬼了”,余夏自袖中取出沾满圣力的卷轴,撕开,为队伍之中打击者们的武器镀上一层白光,“电刀卷轴用不上,换成这个...”
<烛幽> “殷家老二,殷洪文。”
<偃蹇龙书> “鄙人正是殷洪文。”他的话语冰冰冷冷,每当他说话,便有一道黑气从口中溢出。
他咧嘴笑的时候会把嘴巴撕开,露出里边野蛮生长的尖齿,有些甚至长到了舌头上。
“久仰几位大名,在此等候多时。”

<苍离> “人不人,鬼不鬼的样貌,和妖邪有几分相近。”
<赫生> “权当邪妖处理罢,怕是此人自己也说不上自己算是个什么玩意儿了。”赫生已然摆好进攻的架势。
<偃蹇龙书> “几位既是来到此处,想必龙城水患已除,我殷家也是覆巢之下无完卵——缘何还要来到这里冤冤相报?”
殷洪文见你们一副作战态势,也是朝着一侧招了招手,很快便有如堆白骨从旁边的角落中滚出,砌成森森巨人两座,手中斧刃明晃晃。
但他还只是轻笑,“不若几位放我们一马,我和大哥来日请诸位吃饭,我们好聚好散如何?”

<庄陵> “邪祟蒙心,已有鬼气。不知阁下是否还记得此处是何地?皇陵之中竟有这等妖物,若是长久,这龙城不要变成鬼城了?”
<偃蹇龙书> “几位刚刚逛的时候没看出个所以然吗?此处并非真正的皇陵,不过是个幌子。”
殷洪文耸了耸肩,“前面几座先皇的棺椁都是空的——龙华的继承人一生也只有那么一次能进皇陵,就是他们将要即位的时候。”
说到这时,他转而看了看夏子衿,说的话反而让长公主一头雾水。

<烛幽> “殷家的宴席我等已经吃过一次了,却不是什么好宴,这饭食还是你等留着在地下享用吧。哦,忘了,龙华的钦犯不得以香火供奉的。”
<偃蹇龙书> “真就非打不可了?”殷洪文看起来颇为无奈,“可惜我这常年待在地宫里,到头来也没什么本事,几位别见笑就好。”
<余夏> "你的意思是,要把公主送进棺材里?",余夏脑子转了一圈,也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庄陵> “……莫要再拖延时间,速速动手吧!”
<赫生> 赫生懒得听懂他絮絮叨叨讲了许多什么牛鬼蛇神的东西,殷家的罪行早已坐实,多说自然无益:“拖延时间的把戏。”
<偃蹇龙书> 殷洪文只是摇了摇头,将嘴脸里的牙齿翻出来,“多说无益,这不是现在几位能知道的事情。”
“不过你们最好快一点,毕竟,大哥已经快把那口鼎铸好了。”

五行操尸阵
劇透 -   :
————进入战斗轮————[/color]
<偃蹇龙书> 甬道内十分狭窄,巨大化的赫生和迎面而来的骷髅巨人几乎将整个墓室撑满,你们隐隐能感到上方落下的土灰。
殷洪文似乎不着急与你们接敌,你们看到他继续催动术法,从一侧的墓室中继续收集着白骨,又垒出来一座白骨巨人。

<余夏> 余夏三道射线致命空枪...全擦边飞走了!
<赫生> 赫生硬生生抗下骷髅兵的两次劈砍,一阵怒吼蓄势待发!
<偃蹇龙书> 长公主一箭将骷髅巨人射的踉跄,但是这玩意乃是骨骼铸造,箭矢的效果不够明显。
烛幽似乎发觉到什么,一侧的墓室中隐隐有几道幽光闪烁,竟是用五行之法做就的阵眼,酝酿着要唤起周围的死尸。你想起五行相克之理,一剑将其中一座蕴含木气的法阵摧毁——然而接下来的四座阵眼接连发作,便有四只巨大的行尸从中踏出。

<偃蹇龙书> 庄陵得到提醒,蕴含着冰冷气息的神圣飞箭洞穿了火之阵眼,其中一具已经成型的行尸应声崩溃,看来这些阵眼本身做的也不够稳固。
<余夏> “其实我一直觉得,跟植物说话是种很闷、大多数时候没什么用的行为,但它的本质是和木元素沟通...”,余夏催动一圈绿光,似是没什么作用,却让土之阵眼崩解,“今天我算是明白了没有用不上的术式...”,她又甩出一道力场射弹打碎了金之阵眼,“但总有一些大多数时间都能排上用场的东西,比如这个!”
<偃蹇龙书> 行尸随着阵眼崩溃,一个接一个倒下,眼看着只剩下了最后一座。
而站在最前的骷髅巨人也随着长公主的一发命能法术随之瓦解,在甬道中屹立的只剩下了赫生一人,通往内殿的道路门户大开。
殷洪文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大好了,似乎是没想到你们这么轻易的就能破了他的五行阵法。

<偃蹇龙书> 苍离用魔战士的术法绕开了僵尸臃肿的身躯,来到了侧室的阵眼之前,随手搬了块顺眼的石板,往阵眼上一盖——水气顿时黯然而收,僵尸怪叫着倒下,这最后一口阵眼也破了。
<余夏> “定身”,余夏遥指殷洪文,封了他唤起死灵的动作。
<偃蹇龙书> 殷洪文亲自动手,他的双爪锐利如镰,上面缠绕的隐隐阴气还能侵蚀他人的肉身——赫生冷不防被抽中心口,感到像有一条毒蛇在体内横冲直撞,一瞬间侵入心肺,几乎无法动弹。
“赫生,撑住!”长公主心念一声,手中法决使动,一口生气如同暖流灌入赫生体内,将他的意识又拉了回来。

<赫生> 并未想到那奇形怪状的病秧子竟能这么打,喘息的间隙暗暗悔起自己的轻敌来。赫生捂住心口猛咳几下,捡起大剑爬起来又是一剑直直冲那殷洪文头顶落下!
<余夏> 这一下没打死赫生,可再也倒不了了,余夏三两下包扎渡一道真气,就起到化腐朽为神奇的效果,恍如大变活人。
<赫生> “还……差得远呢。”赫生将剑插入砖缝,死死挡住狭窄的墓穴廊道,不让骷髅兵和殷洪文前进半步,胳膊脸上全都是用力暴起的青筋,神情也狰狞起来。
“论致人死地,你连水寨大当家都比不上。这就砍了你的脑袋给你大哥送去。不、要、小、瞧、人、啊。”

<偃蹇龙书> 殷洪文的骷髅护卫轰然倒塌,他还未来得及造出另一座,脖颈上一道寒芒闪过,随后脑袋就搬了家。
他的身体里没有血液,只有股股黑烟冒出,剩下的不死生物随之停止了运作。

<偃蹇龙书> ————战斗结束————

行尸殷洪文还会说话
劇透 -   :
<烛幽> “这个地形的设计,也不知道是利好了谁…果真是常年在地下的工匠,有些唤尸的小把戏就像与殿下为敌,还真是天真。”
<烛幽> “只是我们也没有时间再做休整,得去找那殷家的老大了。”
<苍离> “许是只想凭借地利来多讨几分时间争取,但方才他所说的幌子一事,到底是何意义?莫非这皇陵还有别用。”
<庄陵> 庄陵搓了搓发寒的指尖,长长地叹了口气。“……不生不死,已是行尸了,怎的还能说话?”
<偃蹇龙书> 谁知道那殷洪文的脑袋虽然滚在地上,人却是看起来还活着,嘴里嚷着:“饶命!饶命!我有话可说!”
却不知他如何求饶,那皇陵深处又有什么勾当……

<赫生> 赫生擦一擦脸上的血迹,将殷洪文的头——拽着头发拎起来:“有什么话路上慢慢说,看看你吐了什么象牙再求殿下饶你罢。”
银色的龙儿记录着旅程中收集的故事,细心地收纳于云雾中的巢穴
已经结束的故事在这里沉睡,新的故事正被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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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皇陵下、九鼎秘辛、血肉京观铸新鼎、邪物怎堪当国器、长公主怒掷神鼎、鼎碎怨生,孽龙现形

殷洪文之言、九鼎秘辛
劇透 -   :
<偃蹇龙书> 殷洪文的脑袋也不知是怎样长得,哪怕被砍掉也显得生龙活虎,一不见血二不见骨,只是腔子里冒着一股难闻的浊气。
“我既是已败了这阵,自然是不敢再和各位作对!”
“那殷家上下打点如何俱是大哥一概负责,有道长兄如父,我在此为难也只是谨遵家兄之命,但求饶一条生路!”

<烛幽> “只是如此,还不足以买你的命。想要拖延时间,也得拿出些能让我等感兴趣的东西。“烛幽提剑对着殷洪文的脑袋比划了几下,似乎是在寻找方便下手的角度。
<庄陵> “你现在这样可还能算活着么?”庄陵倒是发自内心地有些疑惑,“——且不说这些,你家的大哥现在身在何处?那鼎的情况又怎样了?”
<余夏> 余夏回忆下这殷洪文如今的状态是何种术法所维持的【宗教21】
<偃蹇龙书> *这是一次宗教检定或神秘检定
<偃蹇龙书> 殷洪文这乃是某种天夏古老的炼僵尸之术,他将自己的身体炼成了某种行尸,反将灵魂拘押其中,使得蛮横不死。
传闻奈克斯和盖布之间作对,奈克斯练就数百台囚魂战甲,将活人灵魂安置于构装体体内驱动——此为异曲同工之处,只消毁了身体内牵连的核心,灵魂自然回归骨园。

<余夏> “原来还是个活僵尸,老实点,不然回头把你丢进圣水里煮火锅”,余夏敲了敲他的脑壳。
<苍离> ‎“噗嗤,陈腐之物味多酸苦,若是要下锅作料,免不得要上几份辛料作调。”
<偃蹇龙书> “大哥就在皇陵下层,那九河鼎也只差最后一步——算上小的拖的这一阵,没准是已经做完了。”
“这所谓皇陵不过是个空壳子,五位先皇的灵柩另有去处,此处只做停鼎之用,我殷家所责也只是修那档子鼎的事情,自然是没多少机关在此。”

<赫生> “怪不得敢在这儿造次。”赫生冷冷地,“‘只是’?我看你们家的职责倒是不止于此,说说,那鼎你们怎么修来的?”
<庄陵> “果然还是为了那鼎。……你们既已把鼎修成,是打算做些什么?经了你们一手,它可会发生什么变化?”
<烛幽> “龙华的继承人登基前要拜谒此地又是什么章程,若是猜的不错,历代龙华帝王对修鼎之事不会陌生,如今却是便宜了你殷家,真有意思。”
<偃蹇龙书> “是这样,那九鼎乃是前朝的前朝,也就是仪兴年间传下来的神物,只是后来天舒年间因镇压洪水毁去——因而开国皇太爷让我殷家在此修缮。”
“这鼎好生诡异,虽是盛气之物,又像是镇压之物,隐隐约约有股不知名的力量在其中潜藏。但这也便宜我殷家修复,只消将凡人气血接连浇灌,鼎中之物自食其生机,便能像皮肉一样的再长出来。”
“天夏皇帝无论何时帝皇,只要是仪兴年后,三百七十七任皇帝实则都葬于一处,汇为一统龙脉;那龙华无论皇子皇女,凡是登基之前,必登入天夏皇陵,谒见了传说中的三皇五帝,而后方可继承大统。”

<烛幽> ‎“只需凡人气血便能修复此鼎,若是气血更为旺盛之人又当如何。”不怀好意地看着只剩一个头的殷洪文,“以神物之能,吸取僵尸的生机想来也不是难事。”
<偃蹇龙书> “大人别开玩笑了!小的这身体已经算是不死生物了,哪来的什么生机!”
殷洪文吓得在你们掌间晃悠几下,脖子里的黑气咕噜噜冒出。

<庄陵> 他简短地回忆了一番龙华是否真的有这种传统,那些皇子皇女可否真有进来了没出去的?“那殷家既然负责修鼎——你们本来就已是这龙城的地头蛇了,现在拿了这鼎,又是作何打算?”
<苍离> “寻常古祀也至多是以牛马猪狗等禽畜的血来代替,话明要用凡人的血...?不可尽信这说法,此事也系关天家,宫内却从未有听过类似的传言。”
<余夏> “此话当真?那号称承载国运的九鼎竟是这样的...”,余夏有些不确定,侧脸看了看长公主的神色,“...这样诡异的物品,就像是古时的魔道修法。”
<偃蹇龙书> “那皇上叫我们修,自然是奉与皇室。这神鼎有灵,若执掌之人并无皇家血脉,便会反噬其主。”
殷洪文看似忠心耿耿地回应,也不知是真是假,“小的也不知那真正的皇陵在何处,有的也只是顺带的道听途说。”

<烛幽> “殿下新得的神剑似是那鼎的一角,却不见得有那吸人血肉反哺自身的用处。就怕这神异本该是被神鼎镇压的力量,却因你等的喂养越加壮大。”
<烛幽> “但总得见见那神鼎的真面目才能知道事实究竟如何,各位的意思呢?”
<偃蹇龙书> “我自那日得了这残角,也时常感知得到其中冥冥有灵。如此说来,也不知这鼎是福是祸。”
长公主摩挲着腰间盘系的那条铁角,皱着眉头思索起来,“也只得亲眼见了才知。”

<庄陵> “那你且为我们指指你家大哥的位置吧。”也不能指望一个头带路了,“他那里可有什么如此处一般的防备与阵法?”
<偃蹇龙书> “一概没得!一概没得!你看这一层的阵法都是小的随手搭建,简单的很,底下就更别说了!”
殷洪文急忙应道,“我那大哥也无甚谋逆之心,只说是神鼎即将完工,不可因外务耽搁,故叫我在此阻拦。”

<赫生> “自然是得前去,顺便提了殷家老大的头。”赫生歇息半晌觉得已然恢复许多,“殿下乃皇室正统,想必那鼎到底有什么道理玄机,是能看个大概出来的。”
<余夏> “另问上一句,这龙城的水灾,可是你殷家捣的鬼?那头想撞开水阀的海龙王,还有操控天气的仪式,方圆几十里,也只有你们能做出来了。”
<偃蹇龙书> “那九河鼎上书天夏九河故道七十二条,可号天下水势,便是残了也可令一方河泽。这……鼎乃盛气之物,九河鼎又亲水泽,修它自是要耗费许多水气……那大江大浪的……”
殷洪文这番回答支支吾吾,总之是没有否认的意思,只是眼神躲闪起来。

<赫生> 赫生加大了手上的手劲,捏紧殷洪文的发根,扯着它的脸皮都顺着发际线吊了起来。“是么?”
<偃蹇龙书> “是是是!但是修鼎乃是先皇时就传下来的事,小的实在是不得已为之……”
<余夏> “你这脑袋看起来是皮粗肉厚...我想着,那些因水灾受难的人们应该会很乐意用一场蹴鞠比赛提振精神”,余夏翻出来了个口袋,把殷洪文的头装进去先放到一边,“回头再料理你。”
<赫生> “不得已助纣为虐,不得已迫害百姓,不得已杀人祭鼎……看来你也不算枉死。”赫生将殷洪文的脑袋不客气地丢进余夏的口袋,“不得已,只能让你先进去待着了。”
<庄陵> “做了亏心事就不要怕阎王娘娘来敲门了……”庄陵摇头叹气,“既是如此,那究竟是该去见一见神鼎的。”
<苍离> “眼下,仅剩下那殷家老大还在下头,方才的战斗,那人若有心必然留了警戒的手段,应当是注意到我们的到来了,这里做好一番修整,待无误便走吧。”
<偃蹇龙书> “嗯。”夏子衿的眼神停落在残鼎与假皇陵内的布设上许久,待与你们调息完毕,便往下一层而去。
<赫生> 不多言,赫生活动筋骨后也默默跟上。

血肉京观铸新鼎、殷氏献之
劇透 -   :

<偃蹇龙书> 似乎是从未想过有人会来到此处,皇陵二层的布设一改先前假模假样的华贵装饰,反倒修得更像一座工坊。数座熔铁用的大炉停在一侧,只是早已熄火,千百种奇怪的工具悬挂在石壁上,然而更让人感到离奇的是——尸首。
不知多少具森森白骨,垒落在大殿其中,形如门楼观阙,夯实如砖瓦。哪怕是庄陵也只在史书上看到过“京观”,但此处的这些尸首可不是用来威吓敌人的,而是切切实实地另有他用。上面还堆放着一些相对新鲜的尸身,无论是老弱妇孺,水淹过的还是横死的,一概的如物件垒在那,几乎肉眼可见的磅礴血气被卷入中央。
还可见得有血液不断沿着被割裂的手腕、大腿或是脖颈一点点的掠过惨白的肌肤,落入地板上精心雕刻出的沟渠,汇入大厅的中央,那里正起一口深井,似是曾经堆放过什么大物件,只是此刻也已经空空如也了。

<偃蹇龙书> 殷洪德正站在大厅的中央,他面前摆着一口鼎,鼎身剔透有光,似铁非铁,似玉非玉,上刻有天夏的各大河道与其支流,应是九河鼎无疑。
鼎确实很干净,没有半分妖异的感觉,或许还稍微沾了点血,看起来热腾腾的。
他像是早有预料一样,对着你们赶来的方向跪下,脸上挂着笑。
“草民殷洪德,特与诸位献鼎。”

<烛幽> 这份大礼不论是接受还是拒绝,此处也唯有长公主能做决定。烛幽侧身让开,同时观察着夏子衿对此的反应,顺便分析殷家修鼎用的究竟是何种仪式。
<偃蹇龙书> *这是一次神秘检定
<庄陵> 眼前的景色多看一分,庄陵的脸色就更沉一分。他最后看向那鼎,又望向夏子衿,“……殿下。依您看,这可是神鼎的真身?”
<苍离> 想到方才提及到鼎物的邪性,但回想前日治水时所见,却很难将那件鼎角同邪物挂钩,因而苍离在步入厅中时,首先便是注意起那鼎上是否有缺角
<偃蹇龙书> 夏子衿见了那口鼎,将手中残条举起,与那殷洪德面前的大鼎遥遥呼应。只是那口鼎看起来完好无缺,表面的光泽也比尘封许久的铁条要亮眼的多。
她望了一圈周围数以万计的尸身,神情带上几分悲哀,“怕是真的,他修好了。”

<偃蹇龙书> 这世界上的神器本就不多,无论是制造它们还是摧毁它们都需要用到非常独特的手段。
但是有的神器可能自带“灵性”,也就是所谓的智能神器,仅需汲取一些外界力量就能修缮自身,一如某些恶魔领主或强大的不死生物通过杀戮来丰富自己一样。
汲血、吞骨、夺命、食肉、噬魂,只要符合神器自身的意愿,自然都是可能修复它的方法。
至于数量多少……想必你们已经见到。

<赫生> “吾等已连斩你两名连襟兄弟,你还能如此笑脸相迎,不愧坐着大当家的位置。只是光有当家的手段,却无当家的德行,可惜了。”
<偃蹇龙书> “小弟张狂过人,嚣张跋扈,我已私下训诫多次,他屡教不改是咎由自取。”
“二弟虽有些机敏,但本该年少早夭,权靠父母用这炼尸之术吊住他性命——活到今日亦是有伤天和,死不足惜。”
殷洪德跪坐在你们面前——脸上的笑容看不出他的感情,没有对兄弟的惋惜,也没有对你们的畏惧。
赫生看了一会儿似乎才看出来,他其实跪的是那口鼎。

<苍离> “龙城一郡良家子,血作墓古鼎中料。”眼下所见,只叫苍离心生起凄凉,事已至此,尽管前日水患得救百姓,但死于修鼎一事的牺牲者,却是怎得也没有救回的可能了。
<余夏> “万人的性命....就成了个这”,余夏脸色煞白煞白的,她从未见到过如此骇人的景象,身子因惊诧发颤,打了几个哆嗦,半分钟后才缓过神来,提一口气问道,“殷洪德!你以如此多人的精血,只是为了向皇家表那份忠心吗?!”
<庄陵> 龙华镇国的神鼎,实际上是这样一个嗜血的妖物吗?他意识到或许自己不该想这些,但这堪称僭越的思绪一旦萌生,绝不会就这么轻易地被遗忘。“可殿下,这……以此等邪术修复的鼎,真的收得么?”
<烛幽> “舍去偌大家业,不顾手足性命,只为修好这座神鼎。殷洪德,你所求为何。”
<赫生> “这鼎,你已经修好了?”感到一丝恶寒,赫生微微侧身为这冷血动物让出一条跪拜的道来。“献鼎,倒是好听。现在你献完了,之后你要做什么?”
<偃蹇龙书> “我殷家修完神鼎,虽是祖训,也算是我本人的一桩心愿。”
殷洪德用指尖轻轻拂过鼎身上的铭文,“我自幼享尽家中荣华富贵,见了三弟挥霍一空,见了二弟病如枯槁,料想浮生不过尔尔,不若行一伟业——”
“我是家中唯一继得工艺的人,也同样尊敬这番手艺,这口鼎能在我手上完成,已是无憾。”
他轻轻用布帛擦去神鼎上残留的血迹,“脏是脏了点,但得此鼎者可继天夏大统,这是古来的规矩;我非皇亲国戚,要来无用,不若献与殿下与几位,只道叫它重见天日,登入史册,我殷家百年辛苦,不至于沦落空处。”
“殿下,听我一言。”他对着长公主拱拱手,“便是天上日月,山河社稷,到头来也是曲直不分的,君子不器于器。何苦在意来路呢?”

<偃蹇龙书> 殷洪德远远退去几步,将你们与神鼎之间让出方寸,又一拱手,示意你们取鼎。
长公主凝视着那口鼎,停在原地,不知所措。


道道谏言、邪物怎堪当国器、天命不凭、怒掷神鼎
劇透 -   :
<烛幽> “天夏的君主竟是由区区一死物定夺,难怪龙华的局势能糜烂到如今的程度。真正身具天命之人,神物自当俯首,岂有敬之畏之,以至让其踩在头上的道理。”
<烛幽> “殷家蝇营狗苟,只能乞求因修鼎而留名史册,如此却是将我等看低了。”
<庄陵> 庄陵不语,只是略略施术,试图探查那鼎上有无什么妖异的气息。
<偃蹇龙书> 庄陵,你自这口鼎上除了强大的神力以外,感受不到任何内含恶意的法术,它货真价实。
——当然,这鼎上的每一寸都是用不知道多少人的血肉换来的,你在用法术阅览一遍后就更清晰了。
所谓山河泣血,也是货真价实。

<苍离> “肉不方不食,席不正不坐,纵是行事可不拘小节,但节义与底线又怎能因为这一方鼎物便打破?今日可为鼎杀一郡之民,明日又如何?用子民的血浇筑出来的死物,何谈顺民心。”
<苍离> “昔日,九河鼎因掷于水中而损,本是为平天下水患,平水患是为保境安民,如今却为了修鼎而屠戮生灵,只为图一个规矩,一个方统,这同本末倒置又有何区别。”
<余夏> “你还有脸面以君子相称,即便这九鼎有号令江河山海之能,它却是以无辜民众的性命炼制。这等邪物,若是露出一点,整个天夏的正统就被刨了根。所谓是民为邦本,本固邦宁,若是被外知悉,我可不认为圣上治下之人肯服。今社稷动荡时你做出这种事情...一乃伤民,二乃动摇天命,三乃辱没了这开国的神物”,余夏依然在颤抖,却是气的。
“一样的神鼎,碎片置于殿下手中,就能化作神剑平定水灾。你们却好,坐拥宝山却用来兴风作浪行伤天害理之事,罪该凌迟!”

<庄陵> 龙华的神鼎是嗜血之物,那龙华的君主……若是不收这鼎,便不能为人君么?庄陵越是探查,脸上的愁绪就越深,他看向夏子衿,“殿下……这上面虽无妖异之法,但因果不虚,报应不爽。一人之心,千万人之心……最终当然是由您定夺,但望您务必三思啊。”
<烛幽> “殿下不必思虑过多。一座鼎罢了,喜欢就留下,不喜欢便毁去。殿下要为天下之主,心智被外物拖累才是真落入了下乘。”
<赫生> 此刻的局面令赫生也有些无措,他没有说话,只是觉得这鼎得来令人头皮发麻,张了张嘴,终是没吐出一个字。
纵然跟随长公主常年居于宫中,赫生也很少正面接触畸形的权力争夺,大多只是老老实实地履行自己的职责,学自己该学的东西。但如今他觉得殷洪德这个笑面虎实际上比宫中那些人还要阴险狠辣,且是天生的那种阴险狠辣,不知做恶事之羞耻的那种阴险狠辣。
待余夏和苍离的声音停止,赫生才回过神来,轻轻道:“殿下,我……不懂君王之术,但也明白这条路并非良道,不是仅凭一腔鸿鹄志便能走到底。取不取,殿下随心裁定,我都支持。”

<余夏> “这满是血债与业力的东西,用于承载堂堂正正的浩然国运,真不怕折了天夏的龙气吗?”,余夏猛然说完,差点背过气去,咳了几声才继续说下去,“公主殿下,这万万不可...但若您真要接了——我心定是不从,只能撞死在这口鼎前了,倒也用些许气血报了栽培之恩。”
她没了平常的嘻嘻哈哈,竟是有种行死谏之事的决然。

<偃蹇龙书> “我明白了。”
夏子衿点了点头,她与你们逐个对视,在听完了你们的劝谏后,似乎是做出了决定。
她朝着九河鼎的方向踏出数步,犹豫了片刻,将双手轻轻搭在神鼎两侧。
殷洪德看着这一幕微微笑了起来。
神鼎似乎能通主人心意,在感知到天夏皇室血统的时候,原本沉重的质量瞬间变得无比轻盈,长公主打量一番将其高高举起,然后……
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砸下!

<偃蹇龙书> 殷洪德本来看到长公主已经把鼎拿起来了,已是露出心满意足的神情,等他意识到事情有变时,已经来不及拯救了。
龙华的开国皇帝无争,曾经投出九河鼎治水,平了神门水患,而如今长公主在皇陵中同样举起鼎来。
“此鼎空耗万民性命,毁龙城百年之业,我心难安——今折鼎于此,以聊慰可怜亡魂。”
“若是无此鼎不可称帝——我便偏不信此鼎。”
“若是无此鼎不可承天命——我便偏不信天命。”
“若是无此鼎有悖大道——我便偏不走大道。”

<偃蹇龙书> “待我有登大统之日,龙华自此不再铸鼎。”
夏子衿一句一顿,掷地有声,九河鼎随之重重抛落在地上,试图前身去接的殷洪德完全赶不及。
意外的是,本该作为神器坚不可摧的大鼎,在此刻却脆如纤玻,只消轻轻碰撞地面就粉碎成一片稀巴烂的渣滓,根本无法修复的那种。
殷洪德鬼哭狼嚎的试图堆起来地上的九河鼎残片,你们从未见到他露出如此失态的表情——当然,这口烂鼎不可能随着他的心意再复原了。

<偃蹇龙书> 殷洪德看似已经失了神智,只是一味地捡起那些残片。
在长公主怒而掷鼎的时候,你们感到整座假皇陵的空气——或许是整座龙城周边的空气,都失去了一种胶着的古怪气息。
空气似乎没有以前那么的潮湿了,就连呼吸都轻快几分。

<赫生> 这就是长公主的选择,看着仪态尽失的殷洪德和空气中飘飞的碎鼎尘屑,赫生心中有什么东西落了地。
“愿随殿下,在所不辞。”

<苍离> “这人,眼见着便是要失心疯了。”眼瞅着拾碎的殷洪德,便是将手搭放在了剑柄上,只是注意着对方是否可能暴起伤了一旁的殿下,但随着周遭的气氛陡然生变,她却是把目光投向了这方大厅的四角
“只是,这感觉,莫不是...还有什么。”

<烛幽> “真像啊…”看着夏子衿砸碎九河鼎的样子,烛幽有些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故人,“不信天命,却是不错,若只是在史书上留下稀松平常的几行记录,那也太无趣了些。”
<余夏> “哎...”,余夏有些虚脱地吐出一口浊气,强打精神道,“那鼎的事了了...殷洪德,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庄陵> 所谓前无古人,后不知来者——但没有人走过的路一定更难走。他看着长公主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欣喜,但很快就被更多的忧虑取代了,“我一定会记录下您的义举,与后世流传的。……但这鼎……”

鼎碎怨生,孽龙现形
劇透 -   :
<偃蹇龙书> 殷洪德压根不理你们,只是盯着那些残鼎神神叨叨。
他把嘴脸深深埋进那些碎片中,任由那些碎片啃食自己。
等等……那些鼎在……吃他?

<偃蹇龙书> “这鼎好生诡异,虽是盛气之物,又像是镇压之物。”
二子殷洪文的话语突然提上你们的心头,眼看着碎片已经沾上殷洪德的眉眼,深深地嵌入他的皮肉中,但是他却好像不自知一般,着了魔地继续去拾起那些碎片。
那些铁快就如同某种鳞片粘连在他的身上,他的脊骨开始几乎垂直地弯折,四肢扭曲翻转至不成人形,铭文像是脉络一样在他的体表游走,闪烁着血红的光芒。
“嘻嘻!——我修好了!我又修好了!”
殷洪德喜不自胜,尖爪兴奋地在身上剐蹭,卸下最后一点属于人类的皮肉,你们感到有什么阴郁的东西从鼎中钻出,发出一声浅浅的龙吟。
面前的家伙化作一头宛如铁铸的怪龙,原本的龙吟也很快被入耳的潮声盖住。

<烛幽> “呵,还真是疯了。完整的鼎尚且被殿下轻易砸碎,更何况只是些随意拼凑的碎片,竟也妄想殊死一搏。”
<赫生> “…………!不对!”赫生一个机灵,冲上前去要砍断殷洪德的胳膊!
<余夏> “可悲之人...不...可恨之处胜过可悲,你殷家只剩下愚昧自大的忠诚,还是闭门造车臆想出的忠诚”,余夏摇头道,“让你安息是殿下最后的慈悲心肠了。”
<苍离> “亦有可能是这鼎内,本就封压着此等邪祟,这也能说明为何需要以血肉作补。”剑刃出鞘,感受着自那怪龙身上所弥漫的阴郁气息,苍离调匀了自己的呼吸,以避免过多吸入周遭的空气
<庄陵> “他只为了修鼎而活,若是信念尽失,会被邪物乘虚而入也是情理之中……这是龙形的妖异?”但确实并不算十分地出人意料,这龙华皇家的鼎中封印着妖龙,细细想来竟然十分合理。庄陵手中已捏好了符咒,准备迎战。
<赫生> 眼见打断殷洪德已然来不及,刀刃打上坚硬的龙鳞后赫生急急往后退了两步,调整呼吸准备迎战。
<偃蹇龙书> “杀了他吧。”
夏子衿长舒一口气,面上还残留几分刚刚砸鼎过后悲愤的神情,她已拔出剑来。
“龙华——今后的龙华——我,不需倚仗这样的东西。”
银色的龙儿记录着旅程中收集的故事,细心地收纳于云雾中的巢穴
已经结束的故事在这里沉睡,新的故事正被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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